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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仙点梗可以看,啥时候填俺说了不算

梅塔.梦

黑玫瑰男爵x塔巴斯

契约初。大量我流。




吉祥双手合十交织,平静下是轻浅的愉悦。他说他的梦里有一望无际的冰川,伴生耐高寒的珍稀药草。他躺在冰雪与植被的交际线,感受不到铺天盖地的冷,只有淡淡的清香萦绕。朝颜撞羽一前一后地复述他们在梦里栖身于能把他们两个装下还绰绰有余的大牵牛花,陪伴着宝贝似的洗不掉的几瓶浆液、夹竹桃的毛刺和老旧的枯枝。安娜托利亚期盼下次挚友能再度入梦来伴她,穆回大人笑了笑,说她喜欢蓝色的花海,但更多时候,只能和并不心宜的安静又空旷的亘古共度一夜呢。


在场大多数精灵王暂且不能理解漫长年代遗留下来的虚无,多是着眼于眼前之乐。年轻的曼陀罗王子睁开双眼,说他梦见了辉煌的王国,像是将太阳全部的光芒都集结于此,充斥着神圣而温柔的光辉。吉祥打趣他这么亮都没能把你叫醒吗,还是有人偷偷把殿下的窗帘拉开了?


他笑着说不,我向往那样明亮的温暖,几乎不愿醒来。




在塔巴斯休憩时,梅里美通常化作一株黑玫瑰栖息于他身侧。


勇气国的小殿下非常敏感,也很锐利,唯有花朵植株能安静地存在于他的身边,互不侵扰。在人类世界压缩了大小后,他也常常在植物中小憩。睡眠能暴露的东西太多,可若是连花朵也防范,那这个世界便再无安息之处了。

花儿永远无罪。它们仅仅是存在着,摇曳着,是最甜美的生灵,也是柔和的温床。


可即便如此,塔巴斯也总睡不安稳。梅里美常常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呢喃与痛喘。他见到了什么?由于离达成下一个阶段目标还具有相当的一段缓冲时间,暂时无事可做的他自然而然把大半关注放在了这位契约主身上。黑暗魔神明示他去讨好这位身怀极大天赋的小主子,契约一系,他确实安分些,但还不至于完全服从。他潇洒自如千年,摒弃了所有,契约像是一条横在胸肺的锁,箍得他呼吸都有些不耐,口鼻间都是别人的气息,要不是他惯于隐忍又敛了脾性,当初没抽到萨曼尔身上的鞭子也许就转赠给比萨曼尔还稚嫩的迷之王子。


契约,契约。他念着千年前恨之如蛆的词眼,将新身份的自己和新主人不大乐意地串联,又新奇地想能有什么新乐子,又按捺下多余的悸动,一心勾勒着抹杀古灵仙的蓝图。抹到一半,落在黑色的曼陀罗上,不明不白地迟疑了。

他想他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且现在他不是独自一人啦,他得拉个小孩下水。

一个可以杀死他的小孩。


塔巴斯的呼吸又开始紊乱了。梅里美只是看着啊,飘在空中。很遗憾,我不擅长那些安抚人心的小魔法——他对自己说。而且,要顾及小王子的自尊心吧。过了些天,他琢磨点味道出来:放任契约的主人陷入痛苦兴许是守护精灵王的失职?但塔巴斯的心坚定着,只是迷茫罢了。痛苦是必然的东西呀,在对某种东西有着强烈的渴求时,苦痛就自然而然地伴生了。如果连这点疼都忍不了,如何承受取得成果后撕心裂肺更甚的喜悦?


他看着,看着。

梅里美伸出了手。



塔巴斯在梅里美第一次替他擦汗时沉默着在喘息中苏醒了。花仙沉眠会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做噩梦则变为短促的喘息,唯有醒来的时候才静悄悄的。像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塔巴斯是讨厌噪音的,尤其在一个应该静的时刻。


梅里美应该安静,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他会暴怒。矜贵的黑玫瑰男爵漫不经心地维持着动作。他知道我知道他醒了。也许只是没来得及打开我的手。但凭那位殿下有这位更矜贵的小殿下十分之一的骄傲,也轮不着那番下场。


浮尘将空气黏住了。

缓冲的时间似乎有些久。


当迷之王子喑哑的声音降临在黑暗里,平静被彻彻底底地粉碎了。


“梅里美,”他说,堪称疲惫。“精灵王会做梦吗。”



塔巴斯噩梦的频率在约翰失踪后大幅提升,扰人的梦境烦得他不得安宁,脾气也暴躁了许多,更痛恨西蒙看似愚蠢的不动如山。他将兄长的顽强化作迁怒的果实,发酵着走向如今,他的精神是越来越差了,学过的魔法竟都不顶用。

火焰常烧到他的心底,他总是觉得口干,发冷,抵触企图触碰他的一切,就像挥开西蒙的手。他在同所谓的黑玫瑰男爵签订守护契约的一瞬感到铺天盖地膨胀的躁闷,一方面为这道貌岸然的许诺嗤之以鼻,一方面,他的恶意不分敌我,安全空间仅允许存他一人。


想破坏。想倾尽一切去恨。锐不可当。这样的话就能……把自己摘干净。


黑玫瑰男爵,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是可以杀了他的。塔巴斯恶狠狠地迁怒、赌他不会实行的诅咒。


但梅里美自契约后比他恶意扭曲的要识趣多了。不会像黑暗魔神动不动恶心地从内心里传话,不会指摘他第二天就能发现狗屁不通的任性,没有声息地随行,如幽灵一般,诡异地安心。于是踏入黑暗的愤怒终于走向平息,契约的联系似乎终于产生效用了。


梅里美在夜色中注视他的目光像乌云后的月亮。

当他拈着手帕轻柔地擦拭过来时,似是月亮奔他而来。


他干渴又困顿,呢喃出声的正是对方久不为人所提的名姓,随契约围绕他的灵魂已久。



“会,我的殿下。”梅里美收起手帕,它变成黑玫瑰的碎末消散。


“你梦到过什么?”塔巴斯像是取下绸布直视那般目光灼灼。


“黑暗。”


梅里美径直给了他最言简意赅的答案,继而补充,


“每一层都是更深的黑暗,你无暇去顾虑哪里会有光明,而是心无旁骛地思考,黑暗之下会有尽头吗?在这里,光明无处遁形,浅层的黑暗是它堪堪扎根的土壤,只要你轻轻搅弄一下,这些伪劣的光就碎了,比空气中凝滞的浮尘还要丑陋。”


不会有遮天蔽日的闪耀,灼伤人还不自知。他几乎要快乐地笑出声来,而毕竟小王子刚受梦魇侵扰,可不能打破沉寂又哀伤的氛围,只能浅浅地勾一下嘴角。



我沉湎于此,几乎不愿醒来。



而他实际上梦到的正是那些人聚在一起交流梦境,最为清晰的是曼达笑着沐浴在光明里的画面。一切正如千年前的经历复刻,只是没有他。他的视角本该没有他,在梦中那群人里切实没有他。

契约在此,他送塔巴斯安静与谎言,黑暗与寄托,温顺与体贴,而不会有他的执念、伤疤和真实的眼睛下埋藏的一切。他看得透彻,也看的乐趣,最重要的是他无所畏惧。他在施舍,在渗透,直到塔巴斯将无法拒绝他的拥抱——他并不能从中得到什么,但似乎这便是新的、在漫长堕落生涯中收尾前的乐趣了。


塔巴斯皱了皱眉,那种沉闷的暗浊引起他的反胃。但现在他也不能杀了他。他只是摸了摸喉咙咽下几口空气,在郁结中尝试再度入睡。很奇异的、他的睡眠越来越浅,噩梦逐渐归于虚无,睡眠像是一阵沉默开花,醒来时看见梅里美坐在花间,窗户浅浅开着,月色融入花的清香,一切干净得好像世界本该如此沉默、安宁,遁入墨色。



然后黎明。




_En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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